女生喜欢上女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女生喜欢女生，暗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故事有点长

我们认识在97年，这个女生很特别，到现在依然这么觉得。初一是同桌，我们经常上课聊天吃东西，下课打闹，初三那年我们寄宿与她同铺。学校里她和其女生走的亲近一点我会生气吃醋，甚至不理她，但是她从来没有发觉。初中毕业之后我们上了不同的学校，有了各自的新朋友，联系也少了，还是会经常想起她，记得那年很流行直筒牛仔裤，就凭感觉给她买了一条，结果很合身，她也很喜欢，但是我吃了半个月的泡面。

后来我中专毕业开始工作，她上了大学，工作之后我喜欢上了一个不太出名的明星出了第一张专辑，第一个想到送给她，专辑的名字她可能到现在也不知道我想表达的是什么？现在可能也找不到专辑在哪里了。再后来我们都结婚生子有了各自的家庭，但我也只是觉得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后来联系几乎没有了。然而从13年开始几乎每个星期都会梦见她，从那个时候开始深刻的认识到她在我心里位置那么深，然后加了她的微信，开始聊天，再然后要到了她的电话，当时内心无比激动。之后就找各种理由找她聊天。

未完待续。。。

有一天我发了条朋友圈配图是自己泡的药酒，她评论说想试试，当时心里特开心，终于有机会见面了可以送东西给她了，然后开始找各种瓶子装酒，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就怕拿给她时觉得low。终于到了送酒给她那天了，好紧张，那天中午饭都没咋吃，就想着见面了该说什么，好紧张，结果一见面她就握着我的手和我说话，天呐，那个心跳啊砰砰砰砰。。。这么多年没见她还是那么好看，感觉还是那么熟悉，只是我多了份紧张，她多了很多白头发，她说这段时间很忙，等她有空了带我去她朋友店里玩，然后约好了时间，她转身的那一刻忽然好心疼，好瘦好多白发，突然有想照顾她的冲动。就这样匆忙见了一面。。。。

未完待续。。。。

到了我们约定见面的那天，我又送了两瓶酒给她，送给她最多的好像就是酒，来到她朋友店里她问我吃什么，那是我第一次来也不知道点就和她一样，想知道她喜欢吃的是什么味道，当时也有点不自在，本身我也是内向，但内心很开心。这一年因为要处理事情就没有外出，正好也让我和她有更多相处的机会，从那时起就想怎么和她表达我的心意。突然有一天她发信息说陪她去XXX，她工作的地方，当时有点慌，纠结，去了就能单独相处了，我说我大姨妈不方便，她开玩笑说又不做什么，这种玩笑方式好喜欢，结果还是欣喜若狂的去了。在她工作之余我们一起去爬山，看风景，她工作的时候我就玩手机，一点也没觉得无聊，晚上我们躺在床上一起听歌唱歌讲这些年遇到的事情，很幸福很开心，但是从那天开始我需要吃速效救心丸，在那里的每晚都是失眠的，身体的触碰，感受她的呼吸，都让我心跳加速，就这样待了三天。。。。

未完待续。。。。

从那里回来之后没过几天她又要回那个地方工作，她又叫我去，当然毫不犹豫的去了，因为在去之前她出了一点小意外，当时就和她一个朋友说起我的担心和无奈，这个朋友就看出了我的心意，就问了我，我默认了，这位朋友也和她说了我的心意，但我是后来才知道她在我表白之前就知道了。到那的第二天晚上她问我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当时好紧张，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我说怕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在她的追问还是说了，由于紧张没表达清楚，她就追问，直到第三天下午，我说，我喜欢你，从97年开始。。。当时她幸福的笑容永远记得，这天晚上我们在床上各自玩着手机，靠的很近，很明显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很快，我就问她，你今晚有点不对劲啊，心跳加速，怎么了？她有些害羞的笑着，我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啊，她说怕说了连朋友都做不了，但在我一直的逼问下她说喜欢我，天呐。。。毫不犹豫的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那种，好想亲她但又不敢，就问她，我可以亲你吗？她点了点头，然后就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就这样抱着她睡着了。。。

恋爱总是甜蜜幸福的，后来的每一天几乎都一起，只要她一有时间都在一起，她要是加班我就陪她加班，有时候加到零晨。加班累我就抱抱她亲亲她，有时候累了会躺在我怀里睡觉，看着她睡着的样子心里满满的幸福，这种足够的安全感，足够的被需要，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这年的夏天我需要出趟远门，而且要待上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非常的不舍，有天中午说我要出门的事情，她竟然哭了，被她眼泪染过的衣服现在依然收藏着，这是她第一次因为我流泪，我出发那天，她送我到机场，分开的时候她强忍着眼泪站在电梯口久久不愿走，我说你走吧，她说我再看会，当时好想抱抱她，可是好多人，真没敢，现在想起来好后悔当时没抱她，也是在这个时候我下定决心一定要离婚和这个女人一直一直走下去，就算天塌下来也要在一起，这个让我体会真正被爱是什么感觉的女人，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分开的这个时间，我们每天通电话，一个电话可以打两三个小时，微信不方便我们就用豆瓣相互留言诉说思念之情，我们彼此都这么的需要对方，说到此处心酸泪两行。

终于等到回来的那天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她了，第一时间赶回来见她，抱着她久久不愿放开。在这个时间段里我和前夫己经吵到不法收拾了，在这里声明一点，我没和她在一起之前就有了离婚的念头，甚至有过轻生的念头，结婚之后家庭有很多的矛盾，而且前夫有家暴行为。是她让我有离婚和面对未知未来的勇气！在这期间经历了前夫的家暴与所有家人的不理解，在我的坚持下还是离了，带着孩子裸离，往后的压力可想而知，但是我没有怕过，因为有她在，一切都会好的。同时她的婚姻也不幸福，和她的现任丈夫早己貌合神离，她也早有离婚的打算，只是婆家出于各种原因不同意。

终于有机会带她去我认为这辈子最重要的场合了，订好了车票，选好了酒店，我们第一次的旅行，我们第一次坐一个多小时的地铁，全程都是站着，累了她就会往我肩上靠一靠，还有各种只有我们懂的亲密小动作，我们第二次旅行去了WH，我们一起散步，逛街，看夜景，还有掉在地上的西瓜，没进去的景区，还有那家奶茶店写下的字条。。。现在回忆起来全是甜蜜，她记性不好，可能都忘了吧。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的那么的快！

终于我有了新的工作了，在这之前我己经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没有上过班了，因为没有专业特长，也没学历，只能从最基本的工作做起，有了工作之后我非常努力的学习，学习如何做一个管理者，过程非常的辛苦，非常累，很庆幸的是我做到了，我没有让自己失望，但我没有因此而骄傲自满，依然在努力向上，我觉得我有无限可能。工作之后我们就异地了，休息的时间我都会回去见她，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立马赶最后的车，基本上回到家都是十一二点了，她再累再困都会等着我回来，见面的那一刻我们都忘记了所有，只想紧紧的拥抱！未完待续。。。。

在一起之后我总是贱贱的逗她开心，我也越来越自信，在她面前越来越放肆，心越来越踏实，她也说和我在一起心里很踏实，可以有恃无恐，有一天她问我你为什么不是我的老公？我好感动！她总叫我贱人，这就是我为什么叫你的贱人（由于名字有敏感词汇改了现在的名字）。异地之后反而会经常闹矛盾，有时候冷战一夜互相不理不睬，但第二天还是会主动找她道歉，不管是谁的错，刚开始觉得偶尔吵一吵挺甜蜜的，次数多了就伤了感情。

时间到了那年的下半年，她工作压力越来越大，家庭生活也很不愉快，加上我们这段感情，让她心里压力越来越大，我们从一开始的无话不谈，到后来发条信息要考虑怎么发，从信息秒回到一天可以没有信息，从上厕所都会告诉对方到做什么都不想说，这些经历都让我非常没有安全感，她没那么需要我了，心里非常着急，经常会怪她总是不理我，怪她回信息的速度太慢，怪她不在乎我。突然有一天她发信息说她要冷静一下，我慌了，不知道怎么办，她和我说她那天情绪崩溃了，在办公室大哭一场，对于我们的感情让她压力太大了，而且我也没有成为她的避风港，她要冷静一下，我答应了，但冷静了两三个小时之后我给她发信息了，我说我不要冷静我受不了，好难受，她回复说我也是。这个时候她开始有想放弃的念头了，在这之后安全感慢慢的越来越少。

未完待续。。。。

在那次冷静之后我们又有很多甜蜜美好的回忆，放弃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难。但在她越来越冷淡的态度最终我还是说了，那就放弃吧！对，没错，是我说的，感觉自己在拖累她，事实证明我说的没错，她说她没有精力谈恋爱了，我再继续是对彼此的消耗。但第二天我就后悔了，当天的工作完之后就跑回去找她，这一次她没有见我，过了几天之后因为家里有事又回来了，回来的那天晚上给她发了很多信息她态度还是很坚定，只是一直强调让我现实一点，我心里也有结果了，我该放手了，当时我说会恨她一辈子，这天晚上是真的决定要放弃她了，第二天早上就给她发信息说了再见，她回信息说难道要老死不相往来吗？然后为她做的一些她认为不对的地方道歉，心里好酸，我接受了她的道歉，她接受了我约会，就这样这一次我们好了，但又没好多久，她还是如常的对我不太在乎，有时候信息都不回，我又开始怪她，我们就这循环着。时间到了春节，这个期间她出了一点事情，但是她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当她告诉我之后己经是过了有十多天了，我也挺生气的为什么她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第一反应不是她人有没有事，这点可能让她很失望吧，然后和我说是朋友帮忙才过了这个经济关，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啊，她要钱的时候我没有，要人的时候也没在，真的好没用，这一直是我自卑的点。终于时间到了2月20号，我实在受不了之前对我那么在乎的人开始对我不闻不问，因为在整个年底我都很忙也非常累，她从来没有关心过，就算有时候晚上十二点多才下班发个朋友圈想引起她的注意，她也没有任何关心，我感受到了冷暴力，很心寒，19号晚上我终于生气了，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说你到底什么意思？她回复说，我不爱你了，你对我的那些好都是你以为的好，求求你放过我，多伤人的话啊，我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冷的态度对我，我只是很累，只是想她稍微的有一点点关心，我非常生气，说了一些气话，就这样好多天没有联系，我一直无法接受她说不爱我这件事情。之后也说了一些暧昧的话，她都挺反感的，说你再这样我就拉黑你，但事实上从2月20号到现在，我发过好多好多信息给她，都是在表达着我有多痛苦，有多想她，也和她道歉，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都很反感看到这些信息，我又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知道怎么面对最爱的人不爱你的事实。经过了差不多半年她已经不想再忍受我的纠缠了，因为我说起有一次见她时看我的眼神，冷冰冰的，让我很难受，她没有回复，直接将我拉黑了，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几天之后我也将她的微信，QQ删除了，逼着她把我的电话拉黑了，联系不到了，可能只有在朋友的聚会上偶尔见上一面了，我无法和她做朋友，见上一面就想再拥有，但是我们己经回不去了，我也永远的失去她了，这是一个不得不接受的事实。经过了这么久，我也好了很多，己经习惯了没有她的生活，但还是会习惯性的想她，任何在我闲暇的时候。她让我有做所有决定的勇气，也让我知道爱是世上最没用的东西！到现在也不清楚对她是爱还是什么，总之这是一个让我此生无法忘记的人！

好了，这就是我的故事！

选择了就不会后悔，就算等不到你，此生也无憾，孤独终老又何妨？

时隔一年我来更新了！

在这一年间我们几乎没有联系，前段时间在朋友家见到她，她可能没有想到我会在，见到我脸很红，也愣住了，那天见面之后我所有的怨气都消失了，之前有想过如果见到了我该用什么表情和态度，真的见面了我超级紧张，在发抖，很怂对吧？全程没有和她说话。又过了些日子，朋友告诉我她离婚了，我开心的几天没睡好，想着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了，在七夕的前一天送了一束花，又过了些日子我去找了她，那天她在加班，一直等到她下班，告诉她前几天的花是我买的，她说以后不要买那些东西，和她说还想在一起，她拒绝了，说想轻松一点，我说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给过你压力吧？她沉默没有回答，说让我做好自己的事，我说把微信加回去吧，她说不想加，因为我这个人太烦了，说到这里真的只有苦笑，就算我再难过再难熬的时候也没有去打扰过她啊，之后说了什么不记得了，她开动了车子，和她说话我是蹲在她车边的，她开走的时候车是从我身上蹭过去的，当时被吓到，也很心寒，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我怎么会让她如此烦恼。但是，时隔一天我还是包了些饺子给她送过去，她说不要总是去找她（事实上去她住的地方总共才三次），我说你放心不会经常来找你，那天没有多说什么，送完我就走了，其实心里很清楚以后再也不会去找她了，做好自己的事，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就像我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们会在一起，然后又分开，也没想到我的人生轨迹会因此改变！

那次送完饺子后再没找过她，最近的朋友聚会上见到了她，那天穿着她给我买的衣服，她低着头玩着手机没有看我，可能全程都没有看过我吧，那天她喝了酒，有点多，回到家应该不好受的，担心她会不会吐，难受了没人照顾，可是我这些担心好像很多余，身边那些朋友会照顾好她的（她说过朋友们都在帮她，只有我的行为会让她致命，这句话让我心酸到现在，可能会更久，我知道我很多地方不如她那些朋友，她遇到事情我也帮不上忙，但也从来没想过要去伤害她），还有那句＂我希望你不要打扰我＂我觉得我之所以过得不好是因为我们的感情＂经常回荡在耳边，现在我能做的就是避免与她见面，不要有交集，对她对我都好！

我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强大，我自卑，敏感，缺乏安全感，我也没那个能力给她更好的生活，更别说照顾她了，所以，我不再坚持了，那个信念放弃了，希望她往后的生活平安喜乐吧！

很遗憾没有面对面好好的说声再见，或许哪天无意间遇到，我会默默走开，绝不会去打扰。

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称呼了

YM 再见了！

分开这么久还是经常梦见她，梦到最多的是她向我道歉。前几天看到她和朋友们一起，当时看了她两眼就刻意回避了，很害怕她看到我，回到家一直在想她有没有看到我，第二天我还傻乎乎的跑去她们拍照的地方，看看能不能看到我站的位置，这件事情如果讲给她听，她肯定不乐意听到，然后朋友圈也看到了她们的合照，并没有发自内心的笑容，可能以后都看不到在我记忆里的那种笑容了，3月3号，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记得，会不会还在意每年的3月2号和3号？但是我把这个数字纹在了身上，刻在了项链上随身携带着。

今天是她生日，朋友圈看到庆祝的照片，回家的路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很多的委屈，也无奈自己的无能，非常难受，两年多年了，脑海里每天都会想起她说过的话，两年多了，每天都会想象今天会不会在哪个地方遇见她，两年多了，心还是一样很痛。

昨天中午回家的路上看到和她同款的车，有点感觉是她，也没太在意，过了一会听到有辆车一直在我后面响喇叭，就更感觉是她了。但是我没有回头看。今天试着加了一下她微信，发现她已经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我更加确信在我后面响喇叭的人是她了。但是她也删除了我的微信，我也没有想加的冲动了。其实这两年多期间加过无数次她的微信，都是黑名单状态，说实话今天挺开心的，至少她还记得我在黑名单里，还记得有个我。

今天和朋友见面，又提到她好多次，我又开始难受了，心很酸，空荡荡的，感觉好累，这段时间都没这么累过。好想和她分享这两年多我经历，好想累的时候和她吐槽，可是这个时候我总是很委屈，好想开心的时候和她分享，可是这个时候也是委屈，眼泪会在眼眶里打转。

今天和朋友一起去买电影票，我并不知道也买了她的，买完才告诉和她一起看，我还是找了借口没有一起去看电影，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怕见面时的陌生感，怕她的冷漠

7月26号，今早遇见她两次，第一次她在等红绿灯，我从她前面经过，看到她车牌的那刻好紧张，心跳加速，像是条件反射，控制不了，返回的路上又看到她车停在路边，我知道她就在附近，我的目光没有寻找，这时我的心情平静了很多，心里默默念着没关系没关系，这个人己与你无关。

8月14号，七夕情人节，今天比较忙，但是脑海里总是浮现我们在一起过的那个七夕，没有礼物，因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礼物，去年送了花，今天又买了花，但是时间太晚没有及时送到，只能第二天早上送，我只是希望她不要拒收，我也希望她明白，我会远远的不去打扰她，哪怕在街上遇到。

8月15号，花店发信息说她拒收了，我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拒收东西了，可能次数多了，并没有那么难受，或者说己经麻木了。花店告诉她是礼物，她说什么都不要，我也不清楚她有没有想过是我送的，也许想到是我才拒收的吧，我不知道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送花给她，只是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说:你今天要买一束很好看的玫瑰送给她！

这是那束拒收的玫瑰花，后来花店将它放在她公司门卫室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拿走。

8月25号，前两天请朋友们吃饭，我也请了她，因为互删了微信，号码也拉黑了，给她发的短信，我不确定她有没有收到，我很期待她来，但没来。我们也快有一年没见面了，其实挺想她的，想她的时候就会搜索她的微信，看看那个我熟悉的头像和熟悉的名字，两年前我把思念告诉她，她好像很反感，后来慢慢就藏在心里，慢慢的感觉自己很多余，也退出了和她一起的微信群，人们说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不可能会忍住不去找她，可是这两年多她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我。从一开始非常期待她回来找我到现在的看淡，鬼知道我中间流过多少眼泪。

最近因为疫情居家隔离，朋友又把我们拉到一个群，偶尔会聊到近况，或许因为还没有正真的放下吧，挺难过的，所有的委屈好像又重新感受了一遍。

进群之后有时会点开她的头像看，结果今天发现在没有换头像的情况下突然变得模糊不清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百度了一下，是删除之后再拉黑的情况，我是有多让她反感？她是有多害怕我去打扰她？整个今年只给她发过一次手机短信，那是请所有的朋友一起吃饭，七夕给她送的花也没告诉她，还被拒收了（其实很想告诉她，那束花真的很好看），我是有多可怕？难道真的让我断了所有朋友的联系吗？还是让我离开这个地方她才安心？我到底哪里错了？

11月5号

其实这条信息我在表达“我喜欢你”

至少她回了我信息

但看完信息当时有点怨气，然后我把好多年前她给孩子的红包还给了她，告诉她欠的人情必须要还，更不想欠你的人情，这点分寸还是要有，我不知道她看到后是什么感觉。当时的想法是，我不想欠你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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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两年我来更新了

22年又经历了艰难曲折的一年，几个月没有工作，当时感觉要废了，庆幸的是自己坚持了下来。

这年的清明假期，和朋友相约去春游，出发时才知道也约了她，当她知道我也一起时她就没来了，后来朋友问你两到底怎么了？我没有回答，不知道做何回答，只好叹气沉默，朋友也没再追问。

后来也遇到过几次，每次我都难过好久，才缓过来。

9月又给她发过两次信息，她依旧是没有回复。

直到今年二月底给她写了一封信，因为要出差，所以带到出差的地方给她寄过去，寄完给她发了条信息，告诉她给她写了信，也告诉她如果不想被打扰就直接告诉我，我收到了她的回复:

就是这样，很果断，我又进了黑名单，这应该是她给我发的最一条信息了。

我不知道她会如何处理那封信，大概率会直接丢掉吧。

我想我应该让她很厌恶吧？这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我也很讨厌自己。

有那么一刻我应该也是她想一直在一起的人吧，或许前半生也是她最爱的那位，当她决定放弃，说“我不爱你了”，应该挣扎了好久，也会很痛苦，因为我清晰的记得她在我耳边说过“我爱你”。

也一定是我给的失望够多，她才会如此冰冷

五年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放下这段感情。

2024年3月15

今早上班的路上，等红绿灯时她的车在我前面，当看到车牌那一刻心跳还是加速，还是会紧张。。。

3.16

由于我俩的关系共同的朋友分别建了两个群，这几年朋友聚会都是分开聚，对于朋友们来说我挺过意不去的，去年一个朋友也因为这个事情和我生气，今天另一位朋友问我们什么时候和好，我确实也不想让她们为难，所以还是和朋友说不想因为我俩的事情让大家为难，也表达了想与她和解的想法，希望在朋友们的帮助下我们的关系不那么僵硬

鹿明夷在吧台旁边找到她时，看到她正在和一个男人接吻。她的手臂环在那个人的脖子上。

鹿明夷耐心地等待这个吻结束，直到那个男人搂住米拉的腰，想要带走她，鹿明夷才走上前去。她把米拉塞进副驾里，米拉整个身体压过来，将手臂绕在她的脖子上。

周六上午十点过十二分，通常是阅读拉丁语，煎溏心蛋或无所事事的时间，鹿明夷正在去洛根国际机场的路上，迎接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其实她们见过一次。上大学前的暑假她回国探亲，那个女孩是亲友的孩子，像她见过的其他孩子那样被父母拘到客厅里会客，像其他孩子那样缄默拘束，所以只给她留下很稀薄的印象。

那女孩的母亲用一种慈爱而不乏蛮横的语气在电话里拜托她。

那女孩叫什么来着？在未来一年里，她将住在鹿明夷的隔壁。

她母亲告诉鹿明夷，她个性很强，跟家人相处得不好，大二下学期还被学校警告了一次。鹿明夷不必为她的行为负责，不必照顾她的日常起居。

她母亲说，除非遇到紧急情况，鹿明夷甚至不用跟她见面。

鹿明夷有点后悔答应她。她试图回忆那孩子的样子，结果想起了自己的一个大学同学——家境殷实的女孩，高挑漂亮，穿奢侈品牌的衣服，不怎么学习，在几个中国留学生圈子里如鱼得水，每周去韩国城蹦迪或喝酒。她们上过同一节必修的人文课，她借过鹿明夷的笔记，后来就散佚在人群中。

她是学什么的？鹿明夷问，同时想，大概是金融或经济。所以在她母亲回答中世纪文学时，她稍微有些惊讶。她绝没有预料到自己会爱上她。

这个专业不好找工作，只能一口气读到博士。她母亲说，你要给她一些正面的影响。

鹿明夷在大学里读了哲学和古典文学，但毕业后去上了法学院，现在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律所入职。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正面影响了。鹿明夷决定不给那女孩这种影响。

她在社交软件里添加了那女孩。她的头像是从古代手抄书稿中截下的一只彩绘的动物，像哈皮鸟一样长着女人的头颅和青铜的鸟爪，图画下用哥特字体写了一行铭文：In occasionem。她的朋友圈空空荡荡，应该是将鹿明夷屏蔽了。她们没有说过话，连寒暄也没有。

鹿明夷提前了十五分钟。她在航站楼外兜着圈子，扫视任何一个长着亚洲面孔的个性很强的女孩，但那样的人有很多。

她的手机响了。她没有接起来，因为她看到四五米外一个女孩正在打电话，一边露出寻人者那种茫然的神气。

鹿明夷在她身边停下，按下车窗。

是雨真吗？她说，艾雨真？

那个女孩露出笑容，同时向她伸出手。叫我米拉吧。

鹿明夷帮她把两个大箱子搬进后备箱。她们力气都很小，所以费了不少功夫。

米拉未染过的长发垂到腰际，闪闪发亮的头发在她弯腰时发出椰子和柑橘的气味。她的白色绸衫外套了一件绿色毛衣，下身穿着毛呢短裙，黑色过膝袜和无花纹的德比鞋。

鹿明夷也穿得很正式，不过并非商务式的正式。长风衣，衬衫，半身裙，像上世纪末的女装杂志广告。

当她们并肩而坐时，不像在机场萍水相逢，而像去赴一个五十年前的图书签售会。

累吗？鹿明夷尽量显得亲和而不亲昵，可以睡半个小时。

还好。时差基本上倒过来啦。米拉说。

她们陷入沉默。灰色积雨云的深处传来雷声，秋初的阵雨说来就来。鹿明夷打开音响，她的手机正在播一首法语歌，平和的男声在仿收音机调频的嘶嘶声和雨点咂落的声音中获得了黑白电影的质感。

自称不困倦的米拉靠在车窗上睡着了。鹿明夷感到如释重负。米拉似乎很安静，完全没有她妈妈所说的暴戾与倔强，她想，这很好，人通常把最坏的一面留给家人，而他们不必变得过分亲近。

随后她想到了数年之前母亲载着自己从机场回家的情形，当时似乎也是一个令人愉快的雨天，她也在小憩。

当雷声将她惊醒时，她把双手放在胸前，注视着母亲的侧脸，同时感受到幸福与惧意，像是在凝视一幅远古的图像，图像里的人，城堡和空中的星辰其实早已死去。莫非她当时就预见到了离别吗？还是在母亲的身上嗅到了某种决断？

母亲出走后的两年里，她们没见过面，即使通话也很短暂。有时她在电话那一头听到集市似的嘈杂人声，好像在说一种中东语言，而信号永远时断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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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明夷的公寓在奥斯顿的一栋三层小楼里。她们在老式电梯里等着厢门关闭，米拉的头发睡得乱糟糟的。

这是你的房间。鹿明夷为米拉打开屋门。空荡荡的卧室已打扫过，双人床上铺好了床单和毯子。窗前有一张木质书桌，桌上摆着一小瓶木质香型的藤条香薰，窗外是一处公园，人行道旁的樱花和玉兰已经凋敝。

衣柜里有干净的毛巾。鹿明夷说。

谢谢。米拉说，太周到了。

两人将箱子拖进屋后，鹿明夷引米拉看屋内的各处设施。

屋子很小，只有一处卫生间。洗漱用品请随便用。鹿明夷给她演示了浴池喷头的用法。厨房在这里，左上角的炉眼没有火，其他都还好。柜子里的东西所有东西都可以吃，冰箱里的也是。

哇，好多啊。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稍微多买了一点。鹿明夷说，给你准备了一份饭，在冰箱里，热一热就可以吃。

所有接触过鹿明夷的人都觉得她是一个好人，甚至好得不甚真实。

与她相处十数年的朋友也几乎没见过她愤怒，悲伤或失态的模样。鹿明夷擅于照顾他人，却更擅于让人不为这种好意所累。她自己认为这是出于懒散，因为伤感，嫉恨或暴怒都需要过剩的气力。

她打开自己的屋门，身后的米拉发出了一声短短的惊呼。

鹿明夷的卧室格局与米拉的一致，不过方向相反。她睡在床垫上，桌上几乎一无所有。房间内最丰沛的东西是书，没有书架，书籍整整齐齐地沿着墙边码好，每列都有近一人高，占据了整座墙面。这个房间与其说是居所，倒不如说是一座小型图书馆，因为除了摆放在床头柜上的护肤与化妆品，这里几乎没有人居住的痕迹，极度贫乏而极度丰富，主人的性格则无迹可循。

鹿明夷认为此种整洁同样出于懒惰。热爱生活的人在卧室里张贴墙纸，摆弄花卉，根据喜好采购饰物，在书桌前贴满照片。从某种意义上讲，混乱的生活环境也是旺盛的生命力的表现，零食包装纸，凌乱的书籍，未清洗的衣物，充其量是活力的满溢——因为无序与熵增乃是生命本身。真正的懒惰是匮乏。

我周一到周五都上班。一般六点后才能回来，有时要更晚。鹿明夷说，你会做饭吗？

会做一点。米拉在鹿明夷的书墙前蹲下，试图辨识书脊。

看到喜欢的书尽管拿去看。鹿明夷将一只小零钱包递给她，里面是钥匙，健身房的门禁卡和地铁卡。

姐姐，米拉说 ，你是做什么的？

叫我名字就好。我是律师。鹿明夷说，从这些书里看不出来，对吗？

鹿明夷看了眼腕表，重新拎起挎包。你休息吧。我要出门一趟。如果你没有安排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吃晚饭吗？她常常将一个小恩惠说得像是请求，令被问询者无法分辨自己在施恩还是在被安抚。

她拿了一把伞，向门外走去。阵雨已转为稀稀落落的小雨。

将小姑娘安顿好后，鹿明夷重新打着火，继续放刚才被掐断的那首歌。她正要去跟男友分手。如果现在出发，大概能提前十五分钟到。鹿明夷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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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明夷回家时是下午六点。回家之前，她在公立图书馆坐了一会，读了几页帕拉希奥斯的论文，那些字词却显得索然无味，似乎遗忘过程在阅读之前就已经开始。她于是放下帕拉希奥斯，开始翻博尔赫斯的短篇集，被《恶棍列传》中《蒙面染工》的故事迷住了。

她到家时，米拉的屋门敞着。她趴在床上，正在读一本书，头发湿漉漉地垂在手边。

鹿明夷洗过手，取来吹风机，放在米拉的门前，即转身走开。

你可以进来啊。米拉抬起头。

鹿明夷将电吹风拿进屋。米拉的房间已与下午时大不相同。

虽然只简单地调整过，这间屋子已具有了与鹿明夷不同的气场与温度。两只箱子摊开在地上，衣柜里挂满了裙子，口红与化妆品被排在透明收纳盒里，门后的小木头书架上摆了《神谱》《上帝之城》《炼狱篇》和几本书脊上熨着烫金字母的老书，一时看不清名字。

我看到你提着书进来了。米拉说，你去买书了吗？

她们聊了会儿天。开始时是试探性的，双方均保持着初识的生疏和内敛，后来则逐渐就几个有共鸣点的话题开始了真正的谈话。

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交流是无效的，不传递任何信息，而只交换某种情绪。她们的谈话也不例外，不过双方显然都获得了真诚的乐趣。

米拉像一切博学而聪明的年轻人那样，试图让身边所有人意识到这一点，同时又努力保持谦逊，因为谦逊是骄傲的真正表象。她能读拉丁语和意大利语，基本通晓希腊神话体系和中世纪史，已在校内的期刊上发表了一篇论文，主题是中世纪的记忆术和布鲁诺的无边分型迷宫。

当她发现鹿明夷能听懂她在说什么时，表现出了明显的兴奋。能与她进行对话的人显然不多，可能他人异样的目光也令她隐隐骄傲，但她并不介意能有人真正欣赏她智识的广度。

鹿明夷擅于将一切关系调整到最令人舒适的温度。从很小的年纪开始，她就知道如何让人对她产生好感，并认为她也对他们保有相当的热忱。唯一的法门就是倾听与巧妙的附和。

如果她对米拉的意见全盘接受，反而会令米拉产生轻蔑，认为她没有自己的观点，于是她在最恰当的地方提出问题，既给米拉炫耀的机会，也不带侵略性地显示了自己的学术修养。

她注意到米拉正在阅读希腊神话中阿拉克涅的故事。阿拉克涅是一个凡人女子，向雅典娜挑战纺织技艺，在技巧与立意上都胜过女神一筹，并在画卷里挖苦了众神之父的风流韵事。女神恼羞成怒，撕毁了阿拉克涅的画卷，将她变成了一只蜘蛛。

这也许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审核了，对吗？鹿明夷说。

很有趣。米拉说，阿拉克涅变成蜘蛛后就只能织出无意义的几何图形了。它的艺术再也不会触怒任何人了。

诸如此类，她们又谈到了小说和诗歌，在形而上的范畴里做一些精巧的语言杂技，像一场友好的击剑比赛似的保持势均力敌，除了得到愉快的印象外毫无进益，对真实的生活却闭口不提，似乎先触及尘世的那个人会输掉。

鹿明夷在观察米拉，同时自知米拉也在审视自己。

聪明的姑娘。她想。

米拉骄傲，敏感，美而自知。她知道自己有一种与环境格格不入的书卷气，并将这一点发挥到极致，筛除掉她不欲与之交往的人群。她的眼珠是浅褐色的，眼皮形状婀娜而流丽，除此外那张面孔其实并非惊艳，但当他人注视她时却只能感到咄咄逼人的美，因为她自己对这一点是如此笃定。

当她去上课的时候总穿着与身边人不同的衣服，并阅读一本他人看不懂的书。他人的爱与凝视是理所当然的。当她的意见没有被重视，或行止未引起惊叹时，她表现出一种童稚的愤怒，又竭力掩饰这种愤怒。

她的母亲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女儿呢？鹿明夷不禁想。

她们的母亲是朋友。米拉的母亲是个脚踏实地的人，有十足的生活智慧，与自己的大学同学结婚，做生意，投资大城市的房市，在崩盘前赚到了钱，宠爱而不理解自己的女儿，终于将她逐渐推远。

很多人曾认为鹿明夷的母亲也是这样的。也许鹿明夷是唯一一个在她出走前五年就看出端倪的人。鹿明夷和她的母亲非常相似，她们看上去循规蹈矩，却都易于被奇形怪状的事物吸引。

在鹿明夷面前卖弄自己的米拉像一截明亮的烛芯，但前者决定只从远处观望，而不与她发展深厚的友谊。

鹿明夷的男友，现在是前男友了，在这天下午说了些伤人的话，大意是指责鹿明夷缺乏爱人和被爱的能力。

鹿明夷表示认同，因为这两点都令她疲倦不堪。她永远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说正确的话，对身边人的欲求与好恶了如指掌。但正确的事不一定总是最合时宜，有时一句咒骂或一个耳光要比微笑和软语安慰更令人快乐，而鹿明夷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不与他人走得太近。她的男友与另一个女人很亲昵，也许是为了激怒她，让她哭泣，大吼大叫，摔砸东西，从而更像一个爱人。在鹿明夷表示理解并提出分手后，他显得很绝望。

在大学毕业后的某个时期，鹿明夷开始与一些令她朋友们惊愕的叛逆人物约会。奇怪的是，人总是对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东西充满好奇，所以愤世嫉俗者常常为她所吸引。她本以为能见识到生动的人性，却失望地发现那些人表现得惊世骇俗只为掩饰内心怯懦，每日沉迷于枯燥的恶习中，因惰于学习而显得粗俗浅薄。

鹿明夷意识到自己在寻找真正的疯子，至少要疯狂到足以将她的生活也破坏殆尽，但这个世界缺乏悍勇之徒。

她重新开始与普通人约会。其实她根本懒于约会，但更懒于拒绝和令人心碎。貌若叛逆者的愚蠢与普通人的可预料性，她不知道哪一种更乏味一些。

鹿明夷睡得很不好，做了许多怪梦，久违地梦到了自己的母亲。她睁开眼睛时才五点，云层显出一种烦恶的淡紫色。不知为什么，她想到了圣本尼迪克特的遗言。他正在祈祷，然后抬起头，在窗外的黑暗中看到整个世界都聚集成一道阳光，来到他眼前。在回忆起了这句毫无来由的话后，她闭上眼睛，坠入另一个异样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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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个月乏善可陈。米拉开学了，鹿明夷照常到剑桥去上班，除偶尔在傍晚搭伴回家外，她们的生活没有太多交集。

长周末时，她开车到康涅狄格州去看望父亲。母亲离家后，他比之前要沉默一些。鹿明夷陪他度过了安静的三天，他们到水獭河和水库旁边的瀑布散步，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架桥下的乐器店有人拉大提琴，他们在门前听了一会儿，听出那是《G 弦上的咏叹调》。那是鹿明夷小时候练习过的曲子。那时父亲说：这个小节拉一千遍。你拉，我数着。

鹿明夷就驯顺地将那个小节重复一千遍，其实在第十五遍后音准就不再出错，但她仍然拉完那剩下的九百七十五遍，颤抖的 G 弦像在哀鸣。

鹿明夷不觉得自己的父亲比别人更加糟糕。她的同龄朋友们几乎都同她抱怨过自己的父亲，讲述他们的专横，懒惰，暴力，酗酒，不近人情与对母亲的强势。她一个朋友的母亲经常挨打，对此那个朋友是这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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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动手打人之后，我爸都会跪在地上请求她原谅。然后他们度过一段非常甜蜜的时期，直到他再一次对她动手。他五十岁之后突然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温驯，也许是因为子女已经成年，而他日渐衰老，不得不倚仗他们的赡养。她耸耸肩，我妈觉得她终于熬出头了。在挨了快三十年的打后，她重新对我爸焕发出了爱情。

鹿明夷的父亲至少从来没有对她的母亲动过手，他们的争吵以冷嘲为主，在大部分时间里则相安无事。或许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妻子为什么在一切都逐渐变好的时候突然出走，放弃体面的工作，到一个南美国家去做什么生意。他将这些归咎于她那个疯疯癫癫的生意伙伴。

他们的朋友做出了许多揣度，这令他的自尊大受打击，他一直都是个要面子的男人。

鹿明夷十几岁的时候，她的乐团到一个卓有名气的剧院去演出。当时有一个女孩与她争夺首席的位置，两人的技巧都不错，于是声部指导老师决定让她们在两首重要曲目上轮换。

父亲说：为什么要让给她？你一定要坐在那里。如果演出的时候我看到你坐在她里面，我和你妈转身就走，以后也再也不去看你拉琴。

她于是在该轮换的时候假装忘记了。那个女孩一开始盯着她，然后做手势，小声地提醒她，用弓尖轻轻碰触她的膝盖，最后终于意识到她是有意的。鹿明夷在《新世纪交响曲》长笛与双簧管的合奏间隙听到了那女孩轻轻的抽泣声。音乐会结束后，那女孩的母亲脸色铁青地离开了，她的父亲则洋洋得意，给她展示刚拍下的照片。

她记得去学跳舞，因为羞涩和兴奋不停摆弄新买的短裙。下课后父亲将她拽到一边，训斥道：像什么样子。显示女性特征当然是厚颜无耻的。

她的父亲以她为傲，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我的女儿没有叛逆期。

其实在鹿明夷的少年时期，她怨恨母亲多于怨恨父亲，因为她母亲看上去永远清净美丽，似乎对她小小的爱恨情仇和琐事的喧嚣毫不介怀，也从来不站在她一边反抗父亲。

她的同学们都很羡慕她，因为她的母亲总是打扮得像个模特，在其他母亲开始发福与不修边幅时保持着少女似的身形，鹿明夷却不记得与母亲拥抱或牵手。

有时她故意找些事情来抱怨，给她讲身边的八卦，甚至在她面前失态，大声哭号，但她母亲的温和毫无波澜，再尖利的情绪也无法刺破她的平静。

当她取得某种成就时，母亲认为那是理所应当，所以勉励多半是敷衍。所幸在她失败时母亲也不抱怨。她没有被最心仪的大学录取，便像个疯子一样大喊大叫，母亲只是说：不要这样。然后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她。这个时代很少有人用手帕。她母亲的手帕总是浆洗得干干净净，有一股花香味，上面绣着她姓名的首字母。

你很失望，对吗？鹿明夷问。

母亲沉默了片刻，好像不理解她在说什么。

那倒没有。她说。她只说了这么多。

鹿明夷想到常被引用的《了不起的盖茨比》的开头，当你想要审视任何人的时候，要记住，世上的人并非都有过你拥有的那些优越条件。母亲似乎永远不能理解这一点。她的卓越不费吹灰之力，所以别人的努力在她眼里总是有点狼狈。

这种清洁与秩序令鹿明夷自惭形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以为那种得体与自持就是爱的证据，母亲只是用一种阒寂的方式照顾着她。其实阒寂之后空无一物，没有爱也没有恨，但比强烈的爱和强烈的恨都更加可怖。

她的出生给她母亲带来很多痛苦，难产时剖开肚腹后留下一条瘢痕，妊娠纹爬满大腿。

她在老照片里看到母亲穿短裙的样子，在她记事后母亲再也没那么穿过。她的母亲与婆婆产生了许多争纷，而她的父亲永远一言不发，不屑于牵扯到女人们的争吵里。

在大学毕业前一年，她问妈妈：我该去读文学还是法学？文学象征着苦读与清贫，而法学象征着可能的富足。她隐隐知道前路引向何方，却希望母亲将她拉离正轨。

她妈妈说：做你想做的事。

那是她成年之后唯一一次感到强烈的愤怒。她妈妈知道她最终总会选择最稳妥的那条路，所以才放任她。从来只有一个选项。

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母亲当时的回答确乎是让她遵从内心。在鹿明夷上法学院的第二年，她的妈妈毫无征兆地离家出走。她给丈夫和女儿留下一条短讯，说是要搬到阿根廷去做生意，此外没有做更多的解释。

据说她在出走前与一个很不得体的人走得很近，鹿明夷的父亲坚持是那人诓骗走了她妻子的钱，并准备报警。鹿明夷制止了他，包容了他的坏情绪和歇斯底里。她对于母亲的不辞而别不感到意外，甚至可以说，她一直在等待着这天。她只是有些遗憾，自己永远也看不到母亲的另外一面。

当她看到喝得醉醺醺的米拉时，有一种啼笑皆非的错落之感。

凌晨三点，米拉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到科普利的一处酒吧去。

鹿明夷在吧台旁边找到她时，看到她正在和一个男人接吻。她的手臂环在那个人的脖子上。

鹿明夷耐心地等待这个吻结束，使用 App 查看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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